自尊

那天我听到了
她们在班里议论纷纷
意大利男子漂亮
法国男子有情调
德国人更具风度
西班牙的不怎么样
我要是出去了就——
至于“饿国”男子便没人提起
哎斗败的公鸡
谁叫你不能卖几个钱儿
就在那出国前的某个日子
就在那个外语培训班上
这样的蜜糖灌满了我的两耳
使我象明白了某个真理
而恍然大悟了

她们就象是幽灵
在那异国之乡
躲躲闪闪莫测高深
目光放电
在寻找她们的猎物
嘴里念叨的是：
呸那个老黑
呸 那个阿拉伯人
当你惊见黑人和阿拉伯兄们都对你怒目而视
在他们工作时还故意向你克扣
你最好不要怨天尤人认为是种族主义
一切都有因果
付出十五的人不会得到一

有一天她们会忽然在你面前说了一句
因失去控制却久藏心里的话：
“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个本地男友
好练练外语”
啊真好
练练外语！
完全忘记了你是她的一个朋友
一个仍有着生殖器的雄姓
接着她们开始谈上两个小时
居留问题文件问题住房问题经济问题
并默默祈祷；
如果能找到那个
哈里路亚
一切便解决
啊门

最后她们会说：
有一次在火车上
一个陌生白人老头子跟了她整个下午
问她可不可以嫁给他
他刚死了老伴儿
有房子和汽车
哎这个甜饼大概令她犹豫不决了
如果她胆敢拒绝
他会羞臊的说：
真是虚伪
你们很有名大家都知道
呵呵

爱情那朵鲜花呀
别抱怨
我们将你丢在狗屎中
这是你的时代命运
那就别太认真

自由那个女神
别叹气
我们将你盖上大帆布
叫你什么都看不见
供养在仓库里
因为明天我们或许还会用到
比如说谈一谈女权主义

尊重那个醉汉
别恼火
我们将你推倒在水沟里
抹上你满脸泥
因为在你之前
我们已结识了欺骗那个恶棍
并同他交易
用那些也能同你交换的
不怎么太来钱儿的
自尊

录自《平常的诗歌》2004/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