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往事(3): 保卫科 (少儿不宜)

粮食局坐落在县政府大街上,由过去的文庙扩建而成,但由于年久失修,看上去象个阎王殿。我们保卫科是局办直属,藏在该殿的最深处,阴森暗淡,人迹罕至,一般没犯事的主儿,是不会到我们这里来的。

“非法同居”在80年代以前的本名叫“通奸”,曾是个不大不小的罪名。这事要是再往前推个十年,正赶上“严打”,说不定还会掉了脑袋。 但谭青山犯事,主要由匿名信引发,并没有真正的原告,否则就会直接由公安局出面了。

保卫科总共就三人,科长老陈,副科长小孟,和干事易明,也就是我,名副其实的兵少将多。所以对这三封匿名信,我们三人各自负责一封。我负责的桑二家基本事实明确,嫌犯供认不讳,已经没有再进一步核实的必要。 所以当谭所长坐在我们面前时,主要由老陈和小孟核实他们的问题,我做笔录。 顺便说一下,小孟原来是切面加工厂的会计,本人就是大泽乡人。 自从和局办王主任的儿子结婚后,就一路官运亨通,成为局里为数不多的几个青年女才俊之一了。

老陈手里拿着的举报信是说谭所长利用审批返销粮的权利,奸污胡四的老婆。老谭则反驳说那是10年以前的事了。 当时还是人民公社,胡四家孩子多劳力少,从生产队分的粮食不够半年吃的。大人还好说,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比大人还多,但口粮却只有大人的一半。孩子们因为饿,就满大街的转悠,逮着什么偷什么,经常被人家打得头破血流。万般无奈,两口子就私下里找到老谭,求他给周济点粮食。胡四说无以回报,你个老光棍也挺夜胀,你就日鼓我老婆几下,咱们也就算扯平了。

“男人哪有自己给自己带绿帽子的?” 老陈表示怀疑。

“那要看是在什么时候。按胡四的话说,人是先有肚子,后有脸。何况据胡四说那时侯因为基本上吃不上净面粮食,一年也干不了他老婆两次,夫妻感情也不好, 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老谭积极答疑。

“那你反倒是助人为乐了呀”。老陈毕竟是高中毕业的文化程度,颇有着一点知识分子的幽默感。不过他随后又晴转多云地说:“就算如此,拿公家粮食嫖女人也是很严重的经济问题呀”。

“那粮食就是几斤棒粒子,都是我从石头缝里检出来的。要不你就查一查,我们所的正常粮食损耗从来就没超过标”。老谭据理力争,因为他知道,当时嫖个女人顶多撤职,要是落个贪污的罪名恐怕连饭碗都砸了。

老陈在吩咐我去统计科查损耗资料以便核实后,胡四家的这当子事就算核实了。

小孟的问询颇费周章。这小媳妇不到30岁,瓜子脸,柳叶眉,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可就是天生一付包打听的作派,对老谭的罗曼史刨根问底,不厌其祥,还时不时发点感慨,害的我这作笔录的疲于奔命。 她的案子涉及老谭和宋老七老婆的情事。奇怪的是里面既没有兄弟情谊,又没有利益关系,这使小孟感到不可思议,所以有必要深入每个细节。

据老谭交代,宋老七是宋家最小的孩子,但因为瞎了一只眼,所以一直娶不上老婆。 最后全家东摘西借凑了500块钱,帮他从四川买回来一个, 大号叫何春月。由于春月一直说不好本地话,所以当地人都叫她侉子。 这四川妹子嫁了宋老七之后,还偷偷跑过几回, 抓回来后被脱光衣服,吊在房梁上打,连逼毛都给燎了。一直到生了孩子之后,才逐渐消停下来过日子。 不过自从认识了老谭之后,就象着了迷似的,老找茬往粮库跑。最后老谭实在绷不住了,就跟她好到一块去了。

“你们一共发生过几次性关系啊?”
“笼共五次。”
“依次讲来,讲详细一点,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敢做不敢当”。
“做都做了,有啥不敢当的,你都不在乎, 我还怕什么”。

春月每次来粮库找我,我都不好意思见她。 咱毕竟是个所长,不能给员工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我们的第一次是在庄稼地里干的。由于怕被老乡看见,三下五除二就完活了,还沾了一屁股的泥。后来再约,就改到大禹桥下面了。在那里一起干过三次,到天凉了就不去了。

“那桥底下有水啊!”
“有水就对了,干完顺便洗洗”
“可是…,你们干那事…她…躺在哪儿啊?”
“我们站着干”
“站着? 站着能干吗?”

小孟用一双问询的眼神,轮流审视这屋里的三个大男人。老谭予以确认,老陈不置可否,我是童男,没有发言权。 这三次就算通过了。

“那最后一次呢?”

最后一次是上个月,我们往县上送粮食。正赶上司机小马他妈死了,我就顶了司机开车。 春月听说可以坐汽车进城,就要跟我搭车走。 她婆婆后来不放心,也跟着来了。 走到半路, 春月就伸手掏我下边,我怕出事故,就把车靠边停下来了。

“你们总不能当着她婆婆的面干吧”。

“我告诉她婆婆车坏了。就让她呆在驾驶位子上踩着刹车别动。我就拿着个麻袋片子和春月在车底下把事办了”。

“你们可真够缺德的”。 小孟的反应是义愤填膺,老陈是不动声色,我很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就象那次局里排队给毛主席哭丧的时候一样。

事实确定以后,我们给局里写了报告,尽量替老谭说情,所以他带着个党内警告的处分,到饲料站当副站长去了。人吃粮食猪吃糠,这也算是降了一级了吧。

不过后来小孟私底下跟我抱怨,说是老谭耍了咱们。因为她和她们那口子试验了两个月了。“男人不能站着干,根本就够不着,别说往里插了”, 她很认真地跟我说。

附录: 陈年往事系列

陈年往事(2): 谭所长的故事 见 http://www.haiguinet.com/forum/viewtopic.php?t=1098083

陈年往事(1): 车辙与爱情 见 http://www.haiguinet.com/forum/viewtopic.php?t=10979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