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心情实在不佳,晚上出门去看远道出差来的朋友也是心不在焉,回家靠在沙发里发呆,开着电视,也不知在播出什么,突然听到一个很俗的酒广告,广告词里却用“黄河之水天上来”这样的中国绝句,脑子里渐渐闪现出了黄河,想起了多年前去的黄河第一湾,有些“长河落日圆”的境界。于是,上网,提笔——

六年前,参加了“红军长征”一个纪录电视片的制作,当时,还可以选择去与凤皇卫视合作的“长江之行”剧组,但我选择了前者,后来,我变得很宿命,也和这次经历有关,很多事真的是注定。

我们剧组分两个小组,在四川汶川分支,一组从松蟠去若尔盖,我与另一组从理县去了红原,我们最后在若尔盖汇合。其实,红原和若尔盖都是大草原,是那种有沼泽地的草原,一望无际,但草原的天气怪极了,说变就变,如果前面有阴云,车路过,那块云就在下雨,当车穿过那云,又是一片艳阳的高原天,你觉得离云很近很近。

到了红原,听当地的接待人员讲,离红原不远的地方叫瓦切,黄河流经,有一种特殊的鱼,叫瓦切鱼,和一般的鱼不一样,离瓦切不远的唐克乡是黄河九曲第一湾,那儿的日落美丽极了。说得我心里痒痒的,真的吗?草原日落,很壮美吗?我们马上去吧!他说路不太好,一条小乡路,正在修,40公里可能要三个多小时,我说走吧,管它路呢,反正都颠到这儿,一定要去的。

几个人开车前往,真是路难走到极点,颠得人都要散架了,但我们终于如愿在傍晚到达了唐克,到达时候正是日落时分,彩霞满天,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橙色的光晕中,耀眼的景色,那里地势平坦,水流舒缓,小岛上和水岸边红柳成林。

唐克小镇宁静而风情独特,小街上人也很少,那里的房子都是土造的,但家家户户的门都很讲究,虽然破旧,但能看出一些昔日修造的时候的精美图画。记得那里有一个寺,叫索格藏寺(我刚去翻看了当时的日志),寺庙门上写着始建于公元1658年,已经非常久远,很大的藏传佛教寺庙,进去看了看,僧侣也不少,两百人?我想是有。

在小镇里,黄河边,常能见到寺里的僧人,穿着红色的袈裟,他们大多很年轻,也很热情,我问寺内的一位小僧人,他告诉我,他最喜欢看黄河的落日,天天看到,但百看不厌。他说,要看落日,就一定要骑马到对面的小山顶才行。

我立刻找马,才发现好多当地牧民在为去对面山顶的人牵马,据说唐克的马被称为华夏三大名马之一的河曲马,个头很大,当年,神勇的松赞干布就是骑着这样的马在这里征战。我选了一个看上去很羞涩少女的马,她扎着粉色的头巾,缓缓走来非常美丽,我灵活地牵马便上,小少女非要来帮我牵马,我告诉她我会骑,不用她牵了,但她嗜命一样的好象怕我骑坏她的马,非牵不可,我骑在马上,感觉好极了,来瘾了,也非要骑她的马自己去,小姑娘犹豫半天,可能看在我很单薄,不会压了她的宝贝,终于同意了。

从对面的小山看黄河,黄河河面宽阔而蜿蜒,曲折的河水分割出无数的河洲和小岛,草连水,水连天,苍茫一片,夕阳下,晚霞映红了九曲第一湾,天地间,绿草茵茵,繁花似锦,一望无际,归巢的小鸟在水面上翻飞,破空而过,打鱼的小船则穿行其间,岸上,牧民的帐篷里炊烟升起,牛羊缓行,夹杂着一声声优美的歌声,一派宁静,这一切,在火红晚霞的衬托下,形成了一个个剪影,那小镇的藏寨、寺院、经幡、磨房等景物,构成了别具一格的人文景观。(这里面的好多记忆都来自当时自己粗写下来的日记)

在书架上找出席慕容的<<出塞曲>>:
请为我唱一首出塞曲
用那遗忘了的古老言语
请用美丽的颤音轻轻呼唤
我心中的大好河山
。。。。。。
我们总是要一唱再唱
想着草原千里闪着金光
想着风沙呼啸过大漠
想着黄河边啊
阴山旁
英雄骑马啊
骑马归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