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从苏联的改革到天鹅绒式的革命

　　1985年，在布拉格之春结束于坦克的乌云和一系列清洗风暴之后的17年，米哈依•戈尔巴乔夫执掌苏联政坛。他的通过鼓励人民的思想革新来振兴苏联逐渐衰退的经济的计划，显然与杜布切克和他的支持者在1968年试图要实施的计划类似。

两者的相似性将捷克斯洛伐克领导人置于一个非常难受的位置。1986年，14个捷克斯洛伐克CP主席团成员中的12人，斯洛伐克CP主席团的11个成员中有9人自（“布拉格之春”之后）1971年以来一直在位。因此将他们所有的合法席位归功于 “改革”和“公开化”思想的党的领导们是错的――“承认1968年改革的合法性意味着（现任的）领导人没有权力领导…曾经是大多数捷克斯洛伐克民众的观念。”汉得森在书中写道。

　　于是一个不完善的、温和的戈尔巴乔夫计划实施了。谨记1968的教训，政府认为经济可以现代化一点。在捷克斯洛伐克国内，在上层的人开始拖拖拉拉地行事。“正常化”运动的狂热分子胡萨克下台，由捷克人米洛斯•杰克斯继任党的总书记，虽然他还是总统。范思尔•比尔艾克，那个在1968年把坦克“邀请”到捷克的官员于1988年被逐出捷克斯洛伐克CP主席团。

　　公开化的迹象开始出现。1987年，官方的斯洛伐克环境杂志发表了对布拉迪斯拉瓦生态环境的直率的批评；含蓄地批评了体制环境破坏了工业的成就。“当时官方的反应是不友好的，可是值得注意的是出版物公开发行了，”汉得森写道。

　　宗教，不足为奇地在斯洛伐克也成为改革的一个焦点。一份要求更多的宗教自由的请愿书在1987、88年迅速传播，获得了50万个签名，其中多数是斯洛伐克人。在1968年“正常化”后期的环境下，这成为群众表达自己意志的一个分水岭事件。政府以杀人的行动进行回复，1988年3月，警察“用暴力袭击了在布拉迪斯拉瓦的维埃兹多斯拉夫广场集会的大型的宗教集会（注：这次集会又称“蜡烛示威”），集会上有许多老年妇女拿着蜡烛唱着‘万福，玛丽亚，’”汉得林写道。

（注：维埃兹多斯拉夫广场，以维埃兹多斯拉夫命名的广场。维埃兹多斯拉夫，1849年2月2日－1921年11月8日，斯洛伐克诗人，剧作家，翻译家，曾是第一个捷克斯洛伐克国家议会议员。他被认为是斯洛伐克史上最重要的诗人，在所有的斯洛伐克城市都有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街道，他的头像曾经印在1986－1993年捷克斯洛伐克的10克朗纸币上。）

（注：关于在布拉迪斯拉瓦发生的“蜡烛示威”： 这是在80年代捷克斯洛伐克第一次举行的反对CP统治的群众示威。这次示威是由要求在捷克斯洛伐克内实行宗教自由的罗马天主教会反对派组织的。这次一万人的和平蜡烛示威遭到警察的镇压。

　　天主教的激进分子弗兰弟斯克•米克洛斯克递交了示威的许可申请，但被当局拒绝。这一事件被自由欧洲电台和美国之音报导。

示威是摧毁捷克斯洛伐克的共产党政权的重要一步。3000斯洛伐克示威者手持蜡烛集结在维埃兹多斯拉夫广场，随后上千人走到邻近的街道，同时广场的主要入口都被秘密警察封锁。警察首先用水炮冲击示威者，同时他们开动警车要求示威都离开广场，然后开始用警棍和木棒殴打示威者。有意思的是，共产党的官员们（如斯洛伐克总理，内政部长，文化部长当时就坐在维埃兹多斯拉夫广场上卡尔顿饭店里“观看”整个事件的发生。）

　　但是镇压只会激励更多的人民起来反对。整个1988年到1989年，大规模的、猛烈的反对当局的示威不断在布拉格举行；小型的，比较平静的集会在布拉迪斯拉瓦发生。政府对示威的反应不一致，有时镇压，有时宽容。“在策略上并不是前后一致的，”汉得森写道。

　　冲突在1989年11月17日进入转折点。1939年的同一天，纳粹军队曾镇压了在布拉格举行的学生示威。因为那次示威，那一天成为共产党日历上的“国家学生节”。五十年后的同一天，一次官方批准的在布拉格举行的示威上聚集了5万要求改革的群众，“当示威者行进至文西斯劳斯广场时，警察抓捕了走在示威队伍前面的几千人，接着，当示威者企图从广场上唯一的通道逃跑时，他们遭到警察用警棍袭击，”汉得森写道。

(注：文西斯劳斯广场：以圣•文西斯劳斯，波希米亚的守护神命名的广场，是现在捷克共和国的首都布拉格新城的一个主要的广场和商业文化交流中心。它曾经是许多历史事件的发生地；也是传统上举行示威、庆典、群众集会的场所。


Saint Wenceslaus的雕像)

　　官方媒体没有报导这一事件，但是斯洛伐克人通过奥地利的媒体了解了这一事件。11月19日，500名斯洛伐克人聚集在一直创立了“公众反对暴力（VPN）”党，它与捷克人的持不同政见组织“公民论坛(捷克语Občanské fórum - OF)”结成伙伴以推动CP政府的倒台。

　　当时，示威在捷克斯洛伐克各市镇暴发，包括在布拉迪斯拉瓦、寇西克、班斯卡•拜斯特卡地区、淄沃冷和其他斯洛伐克的城市。亚历山大•杜布切克暂时忘记自己的痛苦与瓦克拉•哈维尔，后者五月份刚从监狱出来，一道参加了11月24日的一个布拉格的示威。那天晚上，全体捷克CP主席团成员辞职。政府――那个被人民公然反对的，不足信的、缺少苏联支持的政府毫无选择只能解散。到12月28日，哈维尔被选为总统，杜布切克成为联邦议会主席。(待续)

（十二）http://www.haiguinet.com/collection.php?cid=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