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写大部分属实,部分虚构,可以对号入座。

村口一口阴暗的老井底,一只面色忧郁的青蛙抬起头,看着刚才还明亮的天空渐渐暗下来,无可奈何地呱地叹了一声:又一天过去了。

先不管青蛙了,说说俺上周在俺村里经历的、看见的和听见的事情。

上周俺荣幸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选民投下了神圣的一票,选举俺这片的人民代表。

该选谁俺这个选片负责选举的大妈事先已经通知了俺,但是看到后还是觉得激动。激动啊,咋能不激动啊,这么大的一个小区里、最少有几百户人家上千口人,参加选举的不到十个人。俺可是其中之一啊,而且俺在候选人名单没有出来以前就知道谁是候选人了。

社会真的是进步了,俺现在不仅能够在选票上画圈,而且能够在上面上打X。俺们选片负责选举工作的热心大妈第一次见面就和俺们交待了,中国的公民,除了那些被剥夺了政治权力的,比如死刑犯、政治犯什么的,都有自由选举和被选举的权利。 但是,说实话,也不是想选谁就选谁,有的是上面已经定下来的。 比如说咱们这个选片要选三个代表,区里要占一个名额,乡里要占一个名额,听说是个副区长和书记。他们在政府里工作,政府是人民的政府,他们当然得是人民代表,要不怎么工作呢?因为是差额选举,所以还要再推两个候选人。大妈在学校里干了一辈子的灵魂工程师,说他们已经推选了原来的老校长,另外一个还没有定,但是也无所谓了,反正是陪着体现民主精神的。

当俺站在选票箱前,看着候选人名单时,激动啊。大妈看来真的是把俺当自家人,没有忽悠俺。候选人里,一个是区里的人大副主任,一个是乡里的党委书记,一个是村里的党委副书记,还有一个是乡里办事处的一个年亲办事员。尽管和大妈一开始说的略有不同,但是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俺认真研究了一下,这几个人从职务和年龄依次递减。这几个人里面就俺村里的副书记学历是高中,为了响应政府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要求,俺毅然把他划掉了,在办事员的名字上面画了个圈。

选举的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过后俺在北京的公共频道上看到一群大爷大妈自豪地讲他们行使当家作主人权利的感受,奇怪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选民,咋区别就这么大呢。

不过俺投票这事俺住的小区里没有人关心,他们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一个月亮髙照的晚上,28层髙的楼顶上,几个人影出现,他们身手敏捷地速降到23、24、17、18等几层楼的阳台外面,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窗户打开钻进去。几分钟后,他们再次出现,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口袋里揣着手机、现金等,静静地消失在夜空中。

第二天拂晓,刚从亚健康状态中苏醒、振作精神准备奔赴职场的男男女女们同时发出尖利的叫声: 飞贼!!

俺在震惊过后,暗暗庆幸自己当时买房时的明智选择:有谁会想到地下室里也会住着人,财产里还有电脑呢?

俺同时也钦佩黑社会的与时俱进,《疯狂的石头》没有演几个月,他们就把香港的先进经验学到手了。顶你个肺啊! 咋就不学点好东西呢?就知道学黑社会。

俺打开电视,看到一个大妈(怎么又是大妈? 中国的大爷们都到哪里去了?)正在问一个脑门光光、带着大眼镜的男人:我们上班的时候都交了社保金,可是现在听说我们的帐户里面都是空的,那我们老了怎么呢?我们家都是工人,没有一个当官的,也不会做生意。

光脑门慈祥地笑笑说,是啊,当时你们的帐户里是有钱的,当时政府也规定了那里面的钱除了存在银行里或者买国债是不能动的。可是后来那笔钱被用了。为什么呢? 在你们以前退休的人没有交过社保金,这些人政府又不能不管,所以只好动用了那笔钱。

大妈点点头,好像明白了。

俺在换频道前好像提到有人在骂: 顶你个肺啊!

井底的青蛙正准备钻进泥里睡觉,觉得眼前一亮。 一片乌云悠悠地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