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不要挤，”睡在药申臣旁边的人嘟囔了一句。

药申臣睁开眼，觉得尿意袭人。他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心里有点忐忑不安。他看着水迹斑斑的屋顶，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他们又被叫进了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还是那个胖子。

“你来广州干什么？” 胖子问道。

“我刚从国外回来，参加完留交会在广州旅游的，” 药申臣满脸堆笑、微微欠着身说道。

“喔？” 胖子抬起头看看药申臣。

“没有暂住证是要罚款的啊，” 胖子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是是是，我刚回国，什么都不懂，需要办什么证件我马上去办，”药申臣说道。

“交两百块钱，在这里签个字，下次出门注意带着身份证和暂住证，”胖子说道。

他好像关心似地又补了一句，“有护照或者是绿卡最好带着护照和绿卡。”

从收容所出来，药申臣开始对广州的车站产生了恐惧，似乎那里到处潜伏着黄衣人似的。同时，他也觉出来国内对有海外经历的人还是另眼相看的，走在路上不知不觉地多了一份高人一等的自信。

一天他从天河体育中心路过，看到路边有人在打架，外面围了一圈人看热闹。

就见一个戴着头盔的胖子掐着一个戴眼镜的小个子男孩没头没脑地打，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一个胖姑娘拼命去拉胖子的胳膊，哭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小个子男孩拼命挣扎着，但是被胖子掐住了脖子，弯着腰一动也动不了。

药申臣最怕的事情之一就是在女人面前丢面子，不管那个女人是他的妈妈、姐妹还是女友，或者女同事。他听着姑娘苦苦哀求，从心底替小伙子感到悲哀。

他上去拉住胖子的胳膊说，“喂，有什么事讲道理嘛。这样打会出事的。”

胖子头也不回，骂了一句，“丢你老母。管你屁事啊！”

他把胳膊一挥，拳头正对着药申臣的脸，药申臣本能地抬手一挡、一带，胖子身子一歪，差点栽倒在地。围观的人发出哈哈的笑声。

胖子恼羞成怒，丢开手里的男孩，恶狠狠地伸张着双手朝药申臣扑过来。

药申臣往旁边退了一小步，刁住他的手腕，伸脚一绊，胖子一个狗吃屎摔倒在地上，摩托头盔也摔在一边。

趁胖子还没有起来，药申臣拉了一把站在那里发愣的男孩子和女孩子让他们赶快走。

广州的街上到处都是人，没有几分钟他们已经淹没在人海里。

他正准备安慰这对患难鸳鸯几句，胖女孩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地兴奋地喊道，“是你呀！”

他看着她，表情有点不自然地说道，“逢小燕？”

逢小燕是他的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