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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棋是一门语言艺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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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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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游客 在 海归茶馆 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下棋是一门语言艺术
老猫
忘了几岁了，反正下象棋这事儿是我爸教的，用以挑战表哥表弟，大概用了十天左右我就能完成了这一赶超，一个月后老爸就不是对手了。老爸特意做了一个纯手工的棋盘，折合起来是个放象棋的扁盒子，打开便是楚河汉界，在当时这可是一种先进技术，而且敲子时倍儿有感觉。那时候街边经常三五成群的扎一堆人下棋，很多人都专门打磨棋子，我还真见过小碗那么大的。总之这些童年的记忆便构成了我的象棋基础。 后来在学校开始乱战，东学习凑的成了杂家，买的象棋被老师没收后，便拿酒瓶盖子做成象棋，报纸拿毛笔划成期盼，照样不耽误俺们的好好学习、天天下棋。九七年毕业后在中学教书，俺教初中三年级政治课，闲来无聊便和一个王老师下棋，那一年时间，是我下棋技艺高涨的时候，我至今都下不过王老师，其人窝囊，但其棋凶狠，他老婆不能给他的自尊，在棋盘上能全部找回来。那一年时间，也是我下棋最为密集的时候，每天大战数回合，学校的老师们也都个个高手，课余时间这几乎是我最大的爱好了，与此同时我学会了抽烟。老师们下棋各有姿态，大呼小叫或者沉默不语，频频斗嘴或者动了真气，都属正常。一年之后，俺因特别事故被留在了市教育局，结束了我的教书育人生涯，当时就想我带的学生们是否能有成才的，因为我老觉得我是误人子弟——几年之后，偶然碰见一个女学生，怀里抱着的孩子和我女儿相差无几，我心想这就是我教过的学生啊，顿觉追悔莫及……但是，她说起班上有个学生对我念念不忘，清华本科研究生的就一路上下来！我心里的负担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按照物品即人品的说法，比如牌品如人品、酒品如人品等逻辑，那么棋品也如人品，各种性格都在楚河汉界两边呈现出来，急性子慢性子等等一应俱全，小人得志或是沾沾自喜或是手舞足蹈或是沉默寡言……如此说来下棋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梁实秋在《下棋》中有段小品文值得狂赞：有一种人我最不喜欢和他下棋，那便是太有涵养的人。杀死他一大块，或是抽了他一个车，他神色自若，不动火，不生气，好像是无关痛痒，使得你觉得索然寡味。君子无所争，下棋却是要争的。当你给对方一个严重威胁的时候，对方的头上青筋暴露，黄豆般的汗珠一颗颗的在额上陈列出来，或哭丧着脸作惨笑，或咕嘟着嘴作吃屎状，或抓耳挠腮，或大叫一声，或长吁短叹，或自怨自艾口中念念有词，或一串串的噎膈打个不休，或红头涨脸如关公，种种现象，不一而足，这时节你“行有余力”便可以点起一枝烟，或啜一碗茶，静静的欣赏对方的苦闷的象征。我想猎人困逐一只野兔的时候，其愉快大概略相仿佛。因此我悟出一点道理，和人下棋的时候，如果有机会使对方受窘，当然无所不用其极，如果被对方所窘，便努力作出不介意状，因为既不能积极的给对方以烦恼，只好消极的减少对方的乐趣。梁先生的小品文曾经得我深喜，尤其是这篇描写下棋的更是记忆犹新。但是—— 按照我的非常规且不正经逻辑，下棋是一门语言艺术，讲究的是说学逗唱。输赢无所谓，但要从一上场便滔滔不绝——扰其心智、烦其神经，一定要张牙舞爪做损人不利己状，杀棋时喳喳呼呼，被杀时乐乐呵呵，此所谓说；熟悉对方套路，研究对方性格，虚晃一招或暗布圈套，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此所谓学；自始至终坚持贫嘴，结果不重要，但一定要把棋下出乐子来，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没有欢乐制造欢乐也要下，此所谓逗；最为狠毒的是要唱，专拣通俗易懂的小调唱，结合当时棋局，把车马炮全部编排成歌，其中的诀窍便是采用李宇春唱法，让对手听到之后便觉得耳朵痒痒，此所谓唱。按照上述韦小宝式下棋法，虽然手段很低级，但是往往凑效，如果身边若有观众，便更加变本加厉、再接再励，充分吧嘴皮子的功夫发挥得淋漓尽致。掌握这门语言艺术是要下苦功的，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各地土语作为语法规范……您就可劲儿整吧！ 以前在北京的时候曾经在中国棋院附近居住，和别人下棋之前先报自己的家门，就像说自家开酒厂而没人敢来斗酒一样，大多数人听了我的住处便退避三舍。最近客居上海闲来无事，买了一盘棋和哥们每日厮杀，三打两胜为基础，而后谁若连赢两盘才算胜利。这样的日子很是让我想起从前，白天想那么多大事小情，晚上回家开盘激战，权作放松。都说人生如棋，是么？保持乐观豁达，努力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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