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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消失的小河流

heliuqingq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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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逐渐消失的小河流 (2045 reads) 时间: 2011-12-20 周二, 10:23

作者：heliuqingqing 在海天文学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逐渐消失的小河流

冬渐渐深入的时候，河里还有些水，从山林里来的水，在窄窄的河道里汩汩地流淌着，没有结冰。树叶子有些凋落了，有些还红着，有些黄着，远山常常罩着层轻纱般的薄雾。

我们从小道上走，到森林茂密的地方去。四处有裸露着的泥土，长着稀稀疏疏的杂草。遇见一片碧绿，在红色的泥土上。刚下过雨，阳光从云层里透出来，天空湛蓝一片，卧着些羊群似地白云。那些绿鲜嫩得逼眼，有些像蒲公英，叶片却小得多，疑心是荠荠菜，拔了很多，根是鲜紫色。在小河边洗净了，回去一煮，颜色变了，汤也是苦涩的，原来不是荠菜。

冬天的河流细小，然而清澈。你拿条蓝色的毛巾，站在河边给我洗着粘在裤腿和衣角上的泥土，呵出的气息在空气中清晰可见，想起小时候，我们在空旷的场子上，一个个站着呵气取乐。脚下的小河结了冰，草和灌木上是各种形状的冰棱子。有人滑倒了，跌了个仰面朝天，烘笼里的碳火撒一地，大家哄地笑开，没有人去帮助他，看着他自己起来。

再经过小河的时候河里的水没有了，同样的时节，以为我们走错了路，河道也不似去年的样子，细辨并没有。没有了清清水流，河边散落的供我们站立的石头也没有了，难道是近年来的干旱少雨使得河道断流了么？荒寂的河道没有了清澈的流水，就没有了灵魂，草一长就和别的地方一无二致了，难怪我们迷了路。

那一天我们回外婆家寻找山边那条水草茂盛的小河流，再也没有了，在河流的地方出现了一根根水泥管，周围的土地萎缩裂开，四周的树木草也凋萎了。那些一到黄昏就在这片山林鸣叫唱和的老羊雀和野鸽子呢？它们去了那可以喝水捉虫的地方了么？水流进了水泥管，节约了水？上游的水库正在修建，要兴建扩容，鸟儿们就连喝水的地方都没有了。

妈妈从前住的村子叫亮泉，山林茂密，水草肥美，四季泉水汩汩地流淌。若干年后的今天重回故地，也几乎认识不出了。四周都是光秃了的荒山，树木都没有了，亮泉早已经消失不见。

没有了小小的河流，原野沟壑仿佛失去了灵魂，没有了活力，没有了灵性。忽然害怕河流会成为我们的记忆，只供我们怀想和回忆。可随河流消失的恐怕不仅只是河流，还有，还有。如果只能在文字里找到河流的样子，我一定觉得生不如死。

作者：heliuqingqing 在海天文学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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